连日来,除湖北外多地确诊病例接连报“零”,世卫组织也公开称“中国疫情的顶峰期已过”,虽不能轻言“拐点已至”,但越来越多的好消息让人渐感心安。
可转头放眼国际,心又提了起来。
且不说日韩确诊病例接连破千,“恐怖游轮”和“邪教毒王”的梦魇还在持续,中东一条新消息又“炸”出了堪忧的伊朗抗疫局势。
2月24日还在发布会、访谈节目中大谈疫情防控的伊朗卫生部副部长,25日就被确诊感染。“将军”出师未捷先染病,无疑是伊朗战疫的巨大损失,也是对伊朗士气的一个巨大打击。
再加上始终扑朔迷离的通报数字、成为疫区的圣城、严重短缺的医疗物资,种种迹象显示,伊朗控制疫情的前景不容乐观。更可怕的是,这里或许正在成为整个中东“失守”的引火线。
死亡率是武汉的4倍
2月19日,伊朗宣布确诊第一例新冠肺炎。
同一天,伊朗宣布出现第一例因新冠肺炎死亡的患者。
2月20日,死亡人数上升为2例。
病毒的攻势,超出想象。死亡数字迅速攀升。
24日晚,伊朗卫生部长在采访时表示,伊朗有66人确诊感染新冠肺炎,其中12人死亡。
不过,最新消息有了更新。截至2月26日18点,伊朗死亡人数上升到19人,确诊人数139例。成为中国之外死亡人数最多的国家。
按照伊朗官方24日公布的数据,伊朗的新冠肺炎死亡率为18.2%。中国疫情最严重时的武汉,目前累计确诊47438例,死亡率在4.3%左右。伊朗是武汉的4倍。
新冠病毒在伊朗的致死率甚至超过了中东呼吸综合征和SARS。
有关伊朗疫情的诸多问题,都是大大的谜题。寻遍伊朗的媒体,也不得而知。
这66例确诊病例,传染源头在哪里?不知道。
目前伊朗有多少人在隔离中?不知道。
曾经密切接触过死亡患者的医护人员,当时是否防护得当?不知道。
为什么伊朗的死亡率是中国的好几倍,而且死亡数据短短几天内迅速攀升?不知道。
伊朗是如何进行病毒检测的?采取了哪些防护措施?不知道。
网络上,有关伊朗的信息一向都不全面,而且充斥着各种传言。想要探究一个真实的伊朗,多少得花点功夫,从本就不多的报道里,拼凑出另一个伊朗。
卫生部副部长、防疫“将军”突然倒下
伊拉吉·哈利奇的“中招”带着些许悲壮的意味,却也有些讽刺。
作为伊朗卫生部副部长,从疫情爆发之初,他就奋战在一线。24日,也就是哈利奇确诊的前一天,他还出席了关于新冠肺炎疫情的新闻发布会。
发布会上,他一直不断擦汗,大汗淋漓地向伊朗全国保证,死亡人数没有人们所担心的那么多。
哈利奇(左)在发布会上一直擦汗,右边那位估计现在已经绝望了……
针对国会议员萨迪吉此前对媒体宣称“圣城库姆死亡病例至少50人”的说法,哈利奇以头上的乌纱帽担保,“库姆死亡病例若有萨迪吉说的四分之一,我就立马辞职”。他还威胁萨迪吉若不交出病例名单就趁早辞职。
当天晚上,已经出现不适症状的哈利奇没闲着,又作客电视访谈节目。期间,他没戴口罩,不停地咳嗽,还和主持人调侃“我是不是该捂着嘴巴”……
确诊后,这位硬汉部长仍然信誓旦旦地录了视频:“我已经把自己隔离起来了,我向你们保证,我们将在未来几周内战胜病毒!”
就在哈利奇确诊当天,发布会上被他怼到无地自容的国会议员萨迪吉也在推特上自爆已“中招”。
萨迪吉被视为伊朗疫情的“吹哨人”。此前,他不仅质疑政府公布的死亡数字不准确,还表示首例死亡时间也远非官方确认的2月19日,而是2月13日。言外之意,政府在隐瞒病例。他强烈建议马上隔离疫情中心库姆市。
萨迪吉
而现在萨迪吉和哈利奇谁的话更可信,似乎并不那么重要了,卫生部和国会高层相继确诊,这样的节奏足以让整个伊朗陷入躁动不安。
而且二人也并非第一批倒下的政府工作人员。2月22日,德黑兰十三区的市长就已被确诊,前一天这位市长还在跟很多人一起开会并握手……
考虑到潜伏期,他们的感染可能早在几天前就已滋生。而就在这段时间,卫生部、国会、市政府开会频繁,各种活动接连不断,且密切接触者多是高层,这对战疫指挥非常不利。
伊朗爆发
虽然伊朗官方通报的数据已经到了139例,但这个数据大多数人内心存疑。
毕竟,这是伊朗。
如果按照武汉市现在4.3%的死亡率,和全国3.4%的死亡率,在24日就已经有12人死亡的伊朗,实际感染人数可能在266-353人之间。
有一个数据可以给伊朗的实际情况提供一点参考。
那就是中东其他国家的确诊病例。
2月21日,黎巴嫩出现首起确诊病例,阿富汗、科威特、巴林三国则在24日相继出现首例确诊病例。其中,科威特的3起确诊病例,都是从伊朗的马什哈德返回的,但马什哈德还没有宣布发现确诊病例。
而黎巴嫩被确诊的一位患者,刚从伊朗库姆市朝圣回来。
马什哈德,与伊朗的疫情重灾区库姆市一样,都是穆斯林什叶派的圣城。只是,两座城市相隔了九百多公里。这意味着,疫情,早已经在伊朗传播开了。
而且,现在沙特、黎巴嫩、巴林、科威特等中东城市,甚至是加拿大的确诊病例里,都有来自伊朗的旅客。
据英国卫报、纽约时报的报道,伊朗卫生部门目前没有公布全国有多少人在隔离,也没有公布那些曾经密切接触过确诊患者和死亡患者的医护人员,在治疗时是否有充分的防护措施。
数据的真实性有多少,核酸检测流程如何,防疫工作如何展开,估计一时半会儿外界也搞不清楚。
而中东,又恰好是一个病毒非常青睐的地区。埃博拉、中东呼吸综合征等比SARS还要让人闻风丧胆的传染病,都在中东闹得最凶。
至于病毒又是如何传入伊朗的,目前我们还不得而知。伊朗政府,也尚未公布确诊病例的行动路径。一切线索,都掌控在伊朗内部。
伊朗早在2月1日就暂停了直飞中国的航班,并计划将在武汉留学的70位伊朗留学生接回伊朗。也有外媒猜测,也许这些留学生里,携带了新冠病毒。
(2月3日中国移民管理局)
伊朗沦陷,中东会怎样?
从地理分布上来看,伊朗刚好处于中东核心位置,到亚洲大陆和欧洲大陆的地理距离几乎一样。往北穿过格鲁吉亚或者土耳其,即可到达欧洲大陆。往东穿过阿富汗即可到达亚洲大陆,往南则是沙特。
可以说,伊朗在中东的位置,就相当于武汉在中国的地理位置。
中东大部分地区,长年处于战乱之中,又是传染病的高发地。除了沙特、阿联酋这种富得流油的地方,医疗条件还过得去,叙利亚、伊拉克、阿富汗、也门等地一旦爆发传染病,只能等着国际组织救助。
而且,这些地区的公共透明度、政府公信力都非常差,医疗体系也没有能力做病例追踪,一旦爆发,不可想象。
现在,可以说,中东能否平安渡过此劫,很大程度取决于伊朗会如何应对。
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,伊朗似乎在重复武汉1月份走过的一些弯路。
据纽约时报报道,伊朗卫生部门在2月20日就向圣城库姆市的市长要求,限制前往法蒂玛圣陵朝拜的人群。但目前,仍然有很多人聚集在当地朝拜。库姆市,也尚未有任何交通管制的计划。
库姆市一位医学院的院长Ghadir 博士(Dr. Mohamad Reza Ghadir)可能是为数不多愿意公开发声的专业人士。
这位院长周一在伊朗国家电视台上表示,卫生部门曾经下令库姆市的官员们“不允许发布任何与库姆市疫情爆发相关的数据”。此情此景,虽然发生在千里之外的伊朗,但我想很多人会非常熟悉。
一向就对官方部门不待见的伊朗人,不顾政府远离医院的号召,冲进急诊室要求做新冠病毒的检测。德黑兰的医院不得不在广场上搭起临时帐篷来安排检测。
现在,伊朗、伊拉克、黎巴嫩、阿富汗医院的口罩价格甚至飙涨到了平时的三十倍。
在约旦,Ghadir院长说,他没有看到任何一位医护人员,穿过全套的防护装备。在病毒面前,他们几乎等同于“裸奔”。
据法新社报道,截至2月26日晚上六点,伊朗累计确诊病例更新为139例,其中19人死亡。24小时内就新增了44例确诊病例。
而原本要在周二飞往伊朗的WHO官员,行程也一度被耽搁。
目前,伊拉克、阿富汗、科威特、阿曼、巴林都已经拒绝来自伊朗的旅客入境。有计划飞往迪拜、土耳其的游客也反映航班取消了。面对传染性极高的病毒,他们只能先选择自保。
要知道,即便没有疫情,伊朗也已经被多个国家列入制裁名单,飞机航线、出口都受到限制。而此次的疫情,只会让伊朗的处境,变得更糟糕。
现在,中国、英国、美国、日本都在抓紧研制新冠肺炎的疫苗。但从疫苗研制到上市,最快也还要15个月(根据英国的速度,实际可能更长)。
能够对抗病毒的,只有阳光下的透明公开。
但愿伊朗,能够平安度过这个多事的2020年。
综合:环球人物网、微信号 海外掘金
"